公視的新戲《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》似乎掀起不小的討論熱潮，連平常不太看台劇的朋友也被掃到。前兩天一位女同學 Line 來訊息說：「欸，你們公視那個《媽媽的遙控器》裡面的媽媽也被塑造得太恐怖了點，很沒人性，她也應該有被同理的地方吧......」。
這個質問說實話有點難回應，戲劇反映真實人生，但又常常不是現實世界的全貌。我猜想不少身為媽媽的過來人看這齣戲心裡可能會有不平，但又清楚這類型的媽媽並非子虛烏有。
但是，許多孩子都曾是父母心上的一塊肉，那段時間，其實小生命身上也像是配備了遙控器，操控著父母心裡想的、身體做的都不由自主往孩子的方向去。然而隨著孩子的成長，互動的模式、關係的親疏等等都會一點一滴改變。偶爾不經意地回到多年前的「美好時光」，不論是一張舊照片、一件孩子幼時穿過的衣服，或是聊到很久以前唸過的一本床邊故事書，心裡常會有一份悸動或一點喟嘆。
這兩天讀潘家欣的詩文集《負子獸》，這種感受又更強烈了些。潘家欣的這部作品，從懷胎女兒「蘑菇」六個月開始寫起，直到她滿周歲又二月，期間的心情點滴。那真的是我所謂的「美好時光」，雖然其中酸甜苦辣俱全。即使讀者本人身為男性，少卻了那懷胎十月的經驗，讀來也很有感覺。
「我的心失去了感受力嗎？套句尼爾・蓋曼的話，我的心已經被拿走了。我從來沒有這樣愛過，這樣絕對且毫無餘地地愛過一個人。好害怕。」
「我知道世界仍在燃燒，我知道冰山持續融化，我知道有人正無辜被囚，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，但是此刻我只能做好一件事，就是給蘑菇餵奶，專注於她的呼吸。」
「蘑菇長大會忘記這一段吧，忘記深深凝視過母親的眼淚，忘記半夜哭鬧後母親的擁抱，但這些會遁入血液之中，形成潛意識的冰山基座--遭遺忘的愛戀之和凍結而成。」
如果你多年前曾經是那個深情的媽咪或爹地，都可以來讀讀這本書《負子獸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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